永远的外公外婆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    外婆是个不识字的农家妇女，身材瘦小，五官也长得没有一处称得上好看的。外公性情温和，朴实厚道。就是这样一对普通的夫妻，却长久地让村里人和亲人记着，称道着。      一、 三十多个孙男外女       外公兄弟三个，排行很小。兄弟几个都是老实厚道，勤劳本分的人。可不知道为什么，各自娶妻生子后，两个哥哥都先后离开了人间。嫂嫂们不是病死就改嫁了，扔下的孩子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。     毕竟是血脉相连啊，我善良的外婆，敞开慈爱仁德的胸怀，拥抱收养了他们。     据说一共收养了五个孩子：三男二女。     当时，很大的十几岁，很小的二、三岁。     外婆不仅把他们养大成人，还为他们操办婚姻大事。     外婆亲生十个儿女，活下来的有五个。     “这么多孩子，怎么养活呀？”我曾疑惑地问过我母亲。     “因为你姥爷是他们兄弟中很小的，所以亲生的孩子都比收养的小。当时，只有你大姨一个孩子。再以后，大的大了，就学会照顾小的，再加上你姥姥、姥爷勤劳能干，就这样熬过来了呗。”母亲轻描淡写地回答我。     在我的记忆里，每到春节，外婆家是村上很热闹的。三十多个孙男外女，争着抢着要去礼拜她老人家。成群结队，你来我往，把世上很美好的祝福与问候带给我恩德如山的外婆。外婆看着满心满眼的欢喜，村人见了也啧啧称赞。     二、 风箱·碾道      外婆家曾有个笨重的老式风箱。     多少次，我看见外公拉风箱，外婆忙做饭。拉呀拉，在吱吱呀呀的节奏里，火燃得红红的，旺旺的。燃着外公外婆的情与爱，燃着流逝的艰难岁月。     在烟熏火烤中，外公外婆从年轻到年老。     外婆家还有一个小碾道，因为外婆人缘好，邻居们都喜欢到他们家的碾坊。     生产队时，家里没有马和驴。我见过外公外婆很多时候推着那沉重的石碾，一圈又一圈，洒下汗水串串，留下碾道深深。冬天，因为碾坊很冷，外公很少让外婆到碾坊。独自一人在寒冷的碾坊里忙碌。有时，不加小心，面粉就沾得他的脸上、身上一处处。     外公是个好脾气的男人，沉默寡言，比外婆大几岁。可他们俩人感情特别好，恩爱一生。 外婆从不舍得给自己吃好东西，穿好衣服。可每顿饭都要给我的外公做点好吃的。因为外公是家里的主心骨和主要劳动力，需要补养。     而外公也从来没有独自享用这种特殊的待遇，总是让大家分享。而儿女们以及他的众多的孙男外女们也都不舍得侵占这种待遇。     外公是个大男人，但他从不耍大男人脾气。除了上工挣工分外，还要砍柴、打草、捡菜,还会碾米、做饭。      三、 扎绑腿的游客     艰难困苦中，把十个孩子养大成人后，外公外婆也老了，所幸的是老人身体还很健康。年老时，他们曾经去游过北京和五台山，这是他们年轻时就梦想去的地方。     一对老人，穿着旧式的衣褂，扎着绑腿，一路上，相互搀扶，相互关照，引来很多游人好奇的目光。他们是风景中的风景。     他们手拉手，留下的合影，一时成为村人的美谈。这是他们一生相濡以沫的真实写照。生命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，如果闪动着真善美的光芒，那就感人、动人。     一对恩爱夫妻，一生勤劳、朴实，善良为本、仁慈为怀，谁都很难从他们身上找出一点“不”字。     据说外公外婆去世时，院里跪满了大人小孩。     外公、外婆先后无声地去了，却留下了很多美谈。 2003/ 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