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夜宿
一辆辆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徐急缓畅,在离目的地较远的地上停下后,行人肩挎背扛着各种居家用品,烈日之下,急切地奔向山顶。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逃离的幸福——那是一种挣脱了城市的钢筋水泥的束缚后,身体得到解放,灵魂得到庇护的喜悦。围绕着凌云山第三届野营节的主会场,几层梯田不一时就搭起了各色格式的帐篷,远看如蘑菇般生长。音乐划过树的琴弦,把快乐向四方传播;顶顶帐篷在阳光下拼命的呼吸,用绿色的纯洁置换出城市里沾染的浊气,借助风,把一张张笑脸洗涤。野草和树,用惊惶的眼打量着四处奔跑、欢叫的人们,忍受住踩踏和攀折之痛,友善的奉献出片片绿荫,让每张桌子都堆满物质和精神的午餐。 在享用完用四十元人民币兑换的由主办方提供的用几根宽粉、几个素丸子、一小撮豆芽科学搭配的绿色午餐后,我们暂时回城了。 没有看到意愿中的凌云落日,想象中的余晖如彩墨般大把大把的泼洒在翠绿的原野,几只青雀跳跃着鸣唱的水墨画,被突然间从城里杀出的人们吓没了。音乐用火一般的热情逗起人们酒和美食的欲望,一场期待中的高山盛宴在豪饮浅酌中开席了。且斟且食,且歌且舞。风起时,衣裙漫飞;舞台处,荧光飞动。微醉后,老夫聊发,和乐乱动;放浪于形骸之外,寄情于凌云之巅。如此,方显此行之本意也。 夜色中,独自走上舞台后面的高台,任前面的音乐和呐喊震天,我贪婪享受着山间的静。五月的风,还没有夏日激情四溢的狂躁,却也褪去了春日徐送缓扬的娇羞,大方的拥我全身。环顾四周,远处的山,在更远处灯光的勾勒下,围成一圈,与头顶上不甚高远的天连在一起,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蒙古包。人与草、虫鸣与音乐、灯的亮与树的黑、此处的闹与远处的静,都在这包内和谐的组成了一个家。而眼前的一个个帐篷,恰是穹庐里的单间,让每一种独特的幸福自然隐秘的绽放。但我却很担心这热闹会让习惯了静的山不悦,更担心让更远处的山产生羡慕与嫉妒。是啊,一样的峰峦叠嶂,一样的翠y绿葱茏,一样的清新纯粹,凭何凌云山就可以嘉名远播,恩宠无限呢?难道是因为这励志的名字,难道是因为无端的传说,或者是因为曾经的晨钟暮鼓、名人诗题?我也不解。山也有命,或许因为某位云游高僧偶然相中此山而建庙铸佛,从此香火鼎盛;因为现今某位大人因梦所托,而寻山造景。不管 怎样,“距离”是一个重要的元素。当佛的法眼参透现代人心,都市的车的洪流载着疲惫的心正好到达这不远不近的位置,香火中的经书就一页页彩绘出现代经济的神话。哦,“距离”,我默念着这个词语,想着被人们礼拜颂扬的太阳,在无尽的宇宙中,有多少个星宿百倍于他的光芒,却在我们眼中不过寒星点点而漠视;而月亮因为恰当的距离,给予我们嫦娥美神的想象。借之以人类的荣辱尊卑,以才得之者不少,因“距离”而获之者,何其多也。 春花秋月,因太阳远近而生;位尊财富,无贵人相随难全。自然之理,人世之道也。 移步回神,已是曲终人散。钻进帐篷,让梦在柔软的小草上生长。半夜,雨无约而至,许是想为野营增添更丰富的体验,淅淅沥沥,直到天明。 第二天一早,大多数人就匆匆离去了。原本计划的环山徒步,被雨叫停。因为同行者想在山上玩一玩纯绿色的麻将,我们得以继续享受凌云山的清新馈赠。 不谙麻术的我在雨中驾伞独行,雨中的凌云山谢绝了游人,美丽潮湿而安静。青烟裹着细雨在远处的山谷和树纠缠,绿色没有因为雨水而冲淡,反而更加柔嫩清新,像是远足倦归的少女沐浴而出。远顾近看,细细品味,凌云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呢,他没有高耸的主峰,缺少阳刚大气,显然不是李白的蜀道;没有厚重的历史,缺少诗文神话,不是杜甫的泰山;七沟八梁,不似少女的简洁;峰峻树小,难得少妇的丰腴---------但就是美丽了,就是招蜂引蝶了。对我而言,此刻的凌云山,就是海子面朝大海的那间房子,四节不轮,春暖花开。 驱车回城,又来到进山时感叹万千的山脚下。千亩园林,精致而磅礴。显然是再造的风景。比之以凌云山的自然,这里更多一些艺术与科学。如果说凌云山是一位穿着绿色长裙的村姑,那眼下的园林就是镶嵌在她裙摆下的艺术的造型。美是美了,但总觉得多了些写实,少了些想象。多了些豪华,少了些淳朴。奢侈,不是吗?回想几年前来凌云山时山下田畴错落,稻花翻浪的景象,和凌云山才是珠联璧合的美妙。 车行不断,回望凌云,山也朦胧,雨也朦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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