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首页 > 抒情散文诗 > 正文

牙疼

来源: 北方文学汇 时间:2021-07-03

牙疼

都说“牙痛不是病,痛起来要老命”。事实上,没有经历过牙痛的人,是体会不到这种痛的滋味的,毕竟再怎么要命,要的也是别人的命。大多数人吧,看人家捂着腮帮,或真或假地表示一下同情也就罢了,更有那幸灾乐祸的人,看别人半边脸肿得像个发酵的馒头,没准会哈哈大笑说:“咦,你干嘛那么小气?一看见我,就把好吃的藏到腮帮里了?”或者故意大呼小叫:“咦,这才多久未见,日子过得挺滋润嘛,瞧,脸都长胖了,呵呵。”结果弄得人家哭笑不得。

奶奶曾告诉我,她的一口牙齿,就是因为牙痛,才一颗接一颗被拔掉的。还不到五十岁,一口牙齿全拔光了,这才装了一副假牙。

后来,我又看过母亲的牙痛,看她半边肿胀的脸,贴着一片脏兮兮的膏药,当时的心情是,既为母亲的疼痛感到难过,又感觉那膏药贴的实在不周正,真想将它撕下重贴。

当然,很让我记忆尤深的,是多年以后,我又见识了妻子的牙痛。

当时正值夜半,好梦正酣,耳边却传来呜呜的哭声,我受惊般跳起来,问妻子怎么了?妻子这才告诉我,说她牙痛得实在受不了,只好哭。我先是感到手足无措,继尔脑子里闪过我平时积累的医学常识,先是给她弄了一碗盐开水,让她含在嘴里试试,折腾了一番后,她说不怎么疼了,我如释重负,继续睡觉。谁知,才刚入梦,又被妻子的哭声惊醒了。原来她的牙痛又发作了。

既然盐开水不管用,那么再用牙膏试试吧,于是我挤了一大砣牙膏涂在她的痛牙上。在牙膏的清凉下,妻子说,牙痛好些了。但是没过一个时辰,妻子再次把我哭醒过来。

次日一早,我把妻子送到附近一家诊所。医生问了一下,说是牙齿发炎,得打针。吊完几瓶水后,妻子的痛似乎止住了。谁料一到夜半,那疼痛又卷土重来。看妻子哭得哇哇的,我只得故伎重演,牙膏盐水轮番上阵,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我急急带妻子敲开诊所的门,问医生,怎么白天打了针,晚上还疼。医生听了,淡淡地说,炎症太重,一下子消不了,还得继续打针。

又打了半天针,下午依然平安无事,可一到了晚上,那一度沉寂的疼痛似乎抖擞精神,且大有复仇之势,看妻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,我的心碎了一地。

我不再相信那诊所医生的话,决定带妻子去看牙医。

那是一个真正的牙医,他不但外表英俊儒雅,而且有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,一笑银光灿然。更难得的是,他态度谦和,让人如淋春风。他让我看了妻子的蛀牙说,这里有个洞,先要经过一星期治疗,然后把洞补上就没事了。

清理完蛀牙,上了药后,妻子一脸开心地说,一点都不痛了。当晚,没有疼痛的光顾,我和妻子都美美地睡了一觉。

连续上了一个星期的药后,牙洞给补上了。此后,妻子的牙再也没有疼痛过。

然而,我万万没想到,事隔十多年,牙痛居然也会降临到我的头上。

前些天,我先是感觉牙齿冷热不宜,当时也没怎么当回事,然后就在一个夜半,牙齿突然疼痛起来。我是个经历过各种痛的人,比如小时候肚子痛,后来的胃痛,以及那年手术后伤口的疼痛,我都能够忍受,唯独那晚的牙痛让我感觉生不如死。我想,那些癌症晚期的病人,大约经历的就是这样的痛吧。好在我知道我是牙痛,是可以治好的,要是像癌症一样,不能治的话,我肯定不想活到明天。那么当天晚上,我会写好遗书,然后选择自杀。这时,就想起奶奶,想起她所经历的无数个疼痛的夜晚。三十多颗牙,每次都要疼痛好几天,然后忍无可忍,才去拨掉的。要是没有非凡的意志和毅力,她怎么可能熬过那一次次疼痛的折磨,很后活到九十三岁呢。

我痛得实在受不了啦,突然想起曾在一个网友的空间里,看到一条转贴的秘方大全,我想那里应该有治牙痛的秘方。

我悄悄起床,打开电脑,登录QQ,然后直奔那个网友的空间。很快,我找到了治牙痛的三个秘方。其一,用蛇皮,其二,用猪肚,其三用马蜂窝。我的天,这三更半夜,我到哪里去找它们。就算现在有条蛇送货上门,它不吓死我就不错了,我还敢与它谋皮?这也太不靠谱了吧。

于是我又点击百度,去搜寻更靠谱的牙痛秘方。结果我发现,食盐,味精,生姜,大蒜等等都可以治牙痛,敢情厨房可以开成药房?

我先倒了一杯开水,然后加盐,放味精,想了想,一不做,二不休,又放了生姜和大蒜。调配好后,我品尝了一口,发现这止痛汤味道还不错。本来这止痛汤应该含在嘴里的,但我终究经不住它美味的诱惑,居然一不小心,咽到肚子里了。结果发现效果出乎意料地好,牙齿的疼痛似乎减轻了,但是胃却隐隐疼痛起来。没办法,我赶快喝水洗胃,一瓶水喝完,胃终于不痛了,但牙痛却疯狂发作起来。

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,然后一手捂着腮帮,一手继续在网上搜秘方,结果搜着搜着,感觉牙齿居然又不痛了。我心里一喜,连忙在百度里发了一条贴:很新发现,上网能够医治牙痛。究其原理,可能是电脑的辐射能够抑制疼痛。

谁料,刚写完贴,黑暗里仿佛有谁给了我狠狠一耳光,可怕的疼痛又顿时排山倒海而来……

就这样折腾了一宿,我就像被严刑拷打的嫌犯盼来保释,终天盼到天亮。

虽然时隔十多年,我还是准确找到了当年给妻子治牙痛的诊所。遗憾的是,诊所还在,只是当年那个英俊儒雅,一口好牙的牙医已经不在。但我还是忍不住向接待我的牙医打听他的消息,方知接待我的牙医正是他的弟弟。他告诉我说,他哥哥几年前就去深圳发展了,临走前,把这家诊所留给了他。

老实说,无论相貌还是气质,亦或牙齿的洁白和整齐,做弟弟的无论如何比不上哥哥,但好歹他是他的弟弟,我还是选择相信他。

果然,经过一番处理后,我的牙齿顿时不疼了,仿佛牙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,我甚至想回味一下那种痛感,都做不到,就像回味一碗白开水。那一刻,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“药到病除”。

“先治疗一个星期,牙齿再不痛的话,就可以把洞补上,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。”临走时,医生这样告诉我。

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:这么多年过去了,妻子常常念叨她当年的牙医说:“那医生的牙齿真白真美啊。”若在平时,某个男人哪怕多瞅我妻子一眼,我都恨不能挖掉他的双眼。奇怪的是,每每闻听妻子念叨那个牙医,我居然毫无醋意。回想妻子当年所受的折磨,以及连累我被她种种折腾,我是打心眼里感激那个牙医,即便他把我妻子连人勾走,我也不会恨他的。毕竟,人家长得那么帅,与我妻子更般配不是?再说,成全别人,不也是一种美德么?

正这时,只听“啪”地一声,我“哎哟”惊叫而起,待回头一看,只见妻子杏眼圆睁,芳容大怒:“干嘛这样写我,把我当什么人了?”我捂着被打得酸疼的牙帮,滋滋地呵着冷气,不无委屈地说:“干嘛下手那么狠,不知道我现在牙疼?”

哈尔滨看癫痫去哪家医院
北京军海癫痫病医院
癫痫治疗在哪里好

热门栏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