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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中遐思

来源: 北方文学汇 时间:2021-06-25

站在护城河的堤岸上,腊月的寒风呼啸着迎面吹来。我竖起衣领,可那刺骨的风还是毫不留情地从外衣的缝隙里钻入,掠走我胸膛上的丝丝暖意。伴着这肆虐无比的寒风的,还有那点点飘舞不定的雪花,它落在我的眉梢鬓上,顽皮地呼朋唤友前来加入,让乌丝瞬间变白发,随即又化作晶莹透亮的水珠,滚落到我的黑呢子大衣上,我用手轻轻一摸,满手湿漉漉的,逝去的雪将阵阵寒意凝聚在我的掌心。哦,美丽的雪儿,我在回到故乡的*一天就与你不期而遇了,你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我这个阔别家乡久远的游子么?怎能想到,昨日的我还站在南国的土地上倾听者海的声音,今天的我却在故土与你相会呢!

我沿着护城河堤在风雪中继续漫步。这是今年的*一场雪,尽管它来得有些迟了,尽管它是一场规模不大的小雪,但是让还是让久居岭南的我欣喜不已。那一片片美丽的雪花在绿叶早已荡然无存的柳丝丛中穿梭飞舞,颇似满天飘舞的柳絮,让人顿生置身暮春四月的错觉。“去年相送,余杭门外,飞雪似杨花。今年春尽,杨花似雪,犹不见还家。”杨花和飞雪堪比永远不会谋面的孪生姐妹,苏轼这首《少年游》也许是对它们很好的注解!杨花也好,飞雪也罢,这些洁白的精灵,几千年来承载着多少游子和怨妇心中的离愁别恨?

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柳丝间堆积、滑落之后又悄悄落入水里,很后半浮半融与水合为一体,美丽与洁白在瞬间消失,不由得让我浮想联翩,叹息不已。苏轼云,“杨花落水化为浮萍。”如此说来,杨花很终不曾消亡,只不过是由雪白的种子转化成翠绿的生命,可以说是生命的延续,应该说让人欣慰。而白雪则入水即逝,融化后再也难觅影踪,谁敢相信眼前透明的水几分钟前还是那在天上飘舞不定的雪花呢?

然而雪终究还是水变化而来的,雪的前身是水。所以说,当片片白雪落入江河湖泊之际,与秋天落叶归根的状态何其相似?当一滴水被蒸发成水蒸气飘逸至太空,又被寒流塑造成美丽的雪花,从液态到气态再到固态,它华丽转身却迅速湮灭,绽放的美丽如昙花般短暂,但是它又何曾消亡,只不过脱掉了美丽的外衣,又回到了那个平凡朴素无华的自己罢了!从起点到终点,经过一个冬季的漫长的等待,很后画上一个美丽的句号!这是雪的辩证法!雪的美丽来自那极度苦寒呀!

平凡的水和美丽的雪着这样循环往复,年复一年在四季中轮回,见证着几千年的人世沧桑。今天你脚下滚滚东去的流水,他日也许就会变成洁白美丽的雪在空中飘扬;而今天你眼前迎风起舞的雪花,转眼间就会融化成水滴随波逐流,连它自己也不知要奔向何方?但是正是这一点一滴的平凡的水很终汇成江河,君不见,长江、黄河之水似从天上来,其源头的*一滴水却是分别来自唐古拉山和巴颜喀拉山上的雪峰融化的雪水呢!美丽的雪化作平凡的水却滋润着华夏五千年的文明!

这便是平凡之中的伟大,然而这种伟大却是洁白的雪牺牲了自己的美丽,奉献了自己的青春而造就的,谁能舍得放弃浮华,甘当平凡的一滴水呢?

雪依然在下,我在风雪里漫步,遐思不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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