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下的老屋

乡下的老屋

   我家乡乡下的老屋，位于黄土大山深处，在当地人叫“姬家湾”的地方。以姓氏命名的“姬家湾”！姬姓便是大户人家！也是一个生我、育我、养我的好地方，我在这里度过了快乐的人生时光！也是一个让我终生魂牵梦绕、终生不能忘的我的“家”。

随着我年龄和知识的增长，上世纪九十年代，当我踏进定西中学校门的那一刻起，就意味着和家乡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！尤其踏进大学校园，毕业后结婚生子，有了自己的小“家”！过着终年漂泊，和在外为了柴米油盐酱醋打拼的日子，也就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。可无论在梦里，还是在现实中，乡下老屋就是记忆符号，也是我无限的“乡愁”！因为这里有我的年过花甲的父、母双亲；还有心地善良、憨厚朴实、勤劳智慧的父老乡亲。

我的家乡，位于陇中黄土高原腹地，大气污染少，环境更是格外的好，不说是青山绿水，也是绿树林立，碧草丛生。尤其是记忆中的冬天，感觉那时候的雪花也出奇的晶莹剔透，每逢雪后晴，太阳的五彩丝线落下来，雪地里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像极了天上的星。堆雪人打雪仗是小孩子很爱的事。你拿了家里的大铁锹，我拿了自制的木铲，还有不带工具的，直接用手捧，不一会儿一个雪人模型就堆积出来。那时候虽然穷，但是孩子们的想象力却异常丰富。找个驴粪疙瘩儿是黑溜溜的大眼睛，胡萝卜是橘红的长鼻子，不知谁偷了家里的一串红辣椒挂在雪人的脖子上，红白相映，好漂亮的玛瑙项链呢。一个美丽动人的美女就栩栩如生了，冰天雪地里，大家玩的热火朝天，小脸儿冻得通红也不觉冷。

 儿时的记忆里，黄土地上我的家乡，是那么贫困和落后，虽然衣不遮体、腹部充饥，贫困是岁月的代名词，却是我人生记忆中很快乐幸福的时光。因为在那个捉襟见肘的年月，对于一群少年不知愁的小孩来说，只要填饱肚子、有的吃就不错了。肚子里本就没有油水，再加上一顿疯玩儿，饿的咕咕叫是很本能的身体反应。小孩子大多喜欢黄昏时分，自家屋角飘起的炊烟，一团烟雾在自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，映射出贫寒日子里烟火的暖色。即使大家玩的再忘我，再尽兴，炊烟一起，不用家人召唤，便各自散开纷纷跑回自家的农舍。

    今天，当我踏进乡下家乡的小山村，附近三五户人家早已搬走，空荡荡院落，拂过年年岁岁都相似的春风、夏雨、秋云、冬雪，曾经的袅袅炊烟在梦里，不在眼前。

从“阳山梁”的壑岘，拐下通往老屋的乡村土路，熟悉而又陌生。这是很好出山路，上学，外出的一条路，这条路也是村里人进出小山村的很好途径，我自己小时后和上定西中学期间，都走这条路N数次！

    可是今天，当我走近老屋时，看到老屋前后的梨树，依旧绽放的梨花，耀入眼帘；当踏进老屋的那一刻，泪水很快流了下来了！屋里我的母亲永远的走了……从今以后，回家，回到乡下的老屋，只有那种揪心的滋味！但就是无法释然，更无法释怀！老屋，曾是我母亲的家啊！也是我的家啊！母亲没了！可这里哪还有我的家啊？

当我走进记忆中擀面，蒸馍，做饭，陪着我走过青涩年少，给我温暖和吃饱肚子的厨房，只看到冰锅冷灶、和锅碗瓢盆时，感觉我自己世界上再没有人疼我，和呼唤我“向东”的乳名了！一杯子开水，还需要我自己亲自动手烧！记忆中的一切，都已经成为记忆碎片，一点没了踪影！母亲在，家就在；母亲没了，家就没了！

也许，若干年之后，老屋孤零零地坚守在原地。紧闭的大门、斑驳的墙壁、零落的屋顶、飘逝的炊烟！然而每每想起老屋时，我却仿佛清晰地望见那蹦跳在庭前院后的欢快，真切地听见那藏匿于墙角门后的喧闹年少无知、贪顽的少年我！定格在心底的美丽，是温暖而璀璨的存在！因为这里有牵着我稚嫩的手，回家的娘......

乡下的老屋，您永远也是我生命中的“家”！生我、养我的地；也是我生命诞生的摇篮。只要我的存在！您一定不会坍塌，无论风雨，无论我会在哪里！

2020年4月26日落笔于乡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