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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失在那年的爱与悲伤

来源: 北方文学汇 时间:2021-06-24

在我的左眼下,有一颗褐色的泪痣,它是那么顽强地发挥着它的作用,十几年来,我都是个爱哭的女孩,谁在我耳边说过,我的眼泪一定是很廉价的。听完这句话后,我沉默了许久,然后咬着笔尖又嗒嗒地哭起来,我想我的眼泪为什么不值钱呢,它们是宝贵的才对啊。  我喜欢这颗泪痣,我觉得左看右看它都是那么美好,它是那么可爱,决不是别人眼中的“祸害”。可我还是在那天失去了它,我觉得我当时多伟大,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:“好,我现在就去点了它!”也许太冲动,但当时也是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,我觉得总是在争论同一个话题很可笑,我想没了它我也还是我,爱哭的性格不会改变,我坚信。  可是,我只是以为我很坚信。  你看,这个丫头真的很少哭了,那是后来别人对我很满意的评价。我笑笑,继续看我的漫画,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的关怀无微不至。  这个世界没有鬼神,所以也不该存在迷信。可总是有人认为它存在,也让别人认为它存在,于是它真的就存在了,而且那么彻底。  你看不见我哭并不代表我真的没有哭,我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呜呜地抽泣,我的眼泪鼻涕大把大把地掉落在我心爱的日记本上。  你猜不到我为什么这样做,我就告诉你,以前我哭的是别人,身边的人,漫画中的人,电影电视中的人,大胆地哭,毫无顾忌。可现在我为的是我自己,那个无处可去只有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的人。  因为,点完痣的第二天,我就被那个脸红得像只兔子的人叫出教室,我想我当时一定很傻,也许别人眼中看见的就是,一只兔子后跟着一只憨萝卜。  “我想我们之间需要一些时间冷静。我有时候觉得我们……”兔子说。  “我们分手,好不好?”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当初我说“我做你女朋友,好不好?”一样干脆。因为我已经明白了他这段时间对我冷漠的原因。  “好。”兔子不甘示弱,更坚决。  漫画一页接着一页,故事在蔓延。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的表白欲言又止。  空气清净得可怕,呼吸也在畏惧,孤独像深海,席卷着巨大的波浪而来。我一不小心陷了进去,世界一片模糊。故事太多,我的爱遗失在我爱的秋天。  我想我的心却不如嘴那么干脆,它一直在身体里面挣扎,它叫喊着,挣扎着,它不服嘴的宣判,不服耳朵的证实。它要去挽救,要唱着歌飞奔而去,以壮烈的姿势去拥抱另一颗心,说我们和好吧,我们还像以前一样,我们不分离,我们牵着手一路向前走。我拍拍它,以老人的姿势安慰,别闹了,安静下来,这儿是你的家,世界已经没了他,若再没了家,你会死的。你会死的。  左眼下的痕迹已渐渐淡去,我看见别人眼中欣慰的笑容,我也笑,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可怕极了,带着伤口的人在微笑,伤口又深了一层。男主人公鼓起勇气向女主人公表白,女主人公潇洒地拒绝。男人伤心了。带着伤口的人看着有了伤口的人掉眼泪。  我的世界变小了,却多了许多落寞的自由,大把的时间和空间都属于我一个人。  他曾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,说他的世界多渺小,别人的世界他永远看不到,他说他想要更多的自由,他想飞到更远的地方,更远更远的地方。我听着,听着,点头,摇头,茫然,无措。于是,他就真的飞了,飞到别人的世界里,少了我这条线,他比风筝还自由。  可是,线断了风筝,却断不了牵挂。  痕迹消失了。这是我在那天早上所面对的发现。明白有些事总会发生,可是结果到来时还是一样的震惊,一样的难过,一样的无可奈何。镜子中的我是不是我,我是怎么了?眼泪没有掉下来,我拿起漫画书,继续这漫长的故事。  男主人公一个人陷在爱情的旋涡里无可自拔,没有人来救他。  秋高气爽的季节里,不爱的人分开了,相爱的人手拉手。  放下书,无处可去,角落里的黑暗一直映到心里,孤独地承受。  从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对我的怜爱了,那一刻我想。他眼里曾有的执着,已经是另外的一片风景了,那片风景不属于我,属于他现在身边美丽的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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