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上班、下班,离家、回家。
每每驱车行驶在城市宽阔的上班路上,街边那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,街心那郁郁葱葱的繁花似锦,街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流总是给我带来无限的遐思,我默默的感受生活中变化的一切。
我公司位于衡水市外环、市郊结合部,门口的街道,视野开阔,没有幢幢高楼,行人稀少,车辆稀疏,似乎少的是人世间的嘈杂,多的是大自然的宁静。几年了,路两旁的树林由细变粗,树叶由绿变黄,长出又落下,落下又长出,春的生机、夏的蓬勃、秋的萧瑟、冬的深藏,如一幕幕大的情景剧周而复始的上演着。在这里,我会静静地欣赏这醉人的景。
路两边的龙爪槐已由几年前的手腕细变为现在的碗口粗,树叶儿郁郁葱葱,站满了一树。远看它像一座绿山,绿莹莹的树冠,阴阴森森的树地。进入它的身下,有种神圣、神秘、威严的感觉,茂密的树叶像把绿色的巨伞,是叶、是支、是粗干把阳光严严把住,似在保护生命。街心花园里的冬青,一年四季散发着鲜艳的绿色,在园艺师的剪接下,冠形优美独特,充满着不屈的生命意蕴。小草早已焕发了生机,碧绿碧绿地铺在地上,极是养眼。在这里深吸一口气,立刻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舒适感,这种感觉由内而外,从胸廓向外扩展,迅速弥漫至全身。
站在办公室窗前极目远眺,麦田里的冬小麦随风摇摆,象波浪一般此起彼伏;侧耳细听,能听到麦田里“沙沙”地撞击声,象是在昭示丰收的信息。天际处、田埂边一排排小树林,肃穆地站着,不发一言。在大片的绿洲中,偶尔会突然蹦出一两朵野菊花,野菊花是明亮的黄色,在这一片绿中格外显眼。真想用手轻抚小花,淡黄的花蕊,紧紧地簇拥在一起;鹅黄的花瓣,整齐地向四周打开。它就在那儿静静地立着,在这大自然中显得那么娇小,那么柔美,但又是那么得充满生机。我凝神细看,不禁感叹:这每一朵花都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啊!自古以来,花朵就因它的美丽与脱俗,吸引无数人为它着迷。据说,佛陀曾在一次默示中拈花不语,半晌一位叫大迦叶的僧人若有所悟地微笑,那个微笑被二十八位大师传承下来,后来成了禅宗的起源。在佛教中,莲花则有着特殊的含义。舞蹈家杨丽萍也曾说过这样的话:“一朵花在那儿自然地绽放,就足以诠释出所有的真理”。花朵,它就象是来自另一个领域的信使,总带给人们启迪和遐思。
田野之间隐约地浮起薄薄地雾霭,给这一片青色增添了一抹宁静,一抹神秘。想到《庄子》中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,四时有明法而不议,万物有成理而不说。”是啊,天地有无与伦比的美德却无须张扬,四季有明确可行的法则却无须议论,万物的生成自有其道理却不言说。天地间的美、法、理是如此鲜活地在那里,它们是不必言、不必议、不必说的。老子《道德经》曰:万物并作,吾以观复,夫物芸芸,各归其根。所有的生命都经历一个生、长、盛、衰、亡的过程,都是从无到有,由生到灭,既源于大道,又复归于大道。四季无休止的轮回,而人则是其中的过客,人类的生命历程在地球乃至整个宇宙历程中只占有极小的一部分,而每一个人的生命过程又如白驹过隙般短而又短。子在川上曰: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既然如此,美丑善恶真的那么界限分明吗?名利得失又那么值得执着吗?物质的丰富能换来内心的平静吗?生活的富足能代替精神的满足吗?有谁能不被物欲牵着鼻子走呢?又有谁愿意摆脱外在世界的束缚而回归内心呢?我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条路,一任微风吹拂,似乎看见二千多年前的老子褐衣粗服潇洒而去的身影。
固守本心,淡泊少欲,一任自然,如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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