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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箐如丨在心上种草

来源: 北方文学汇 时间:2021-08-28

作者:尹箐如

东风四起,枯草摇晃。心似荒原,几无生机。

要不是冷得受不了,我应该不会抬头望向窗外,我想确认,天空有没有下雪了。很遗憾,天阴冷,却并没有想象中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。我瑟缩在角落里,不敢张开四肢,也不敢吭声。冷冽的空气锁住了手脚,而沉闷的气息亦使我张口难言。

自从换了个谋生的处所,一切都变了,连阳光都不再耀眼。大家都太忙了,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忙的理由,大会小会像筛网一样密集,还要疲于应付各种检查,是的,你进来了就粘住了。我有很久没有和朋友们叙旧,也没有时间去我所向往的自然之境中探秘寻踪了。很怀念,过去的时光自由而安谧,可惜,从此不复再有。

我甚至不知我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荒芜的,我只感到它憋闷、阵痛,当我扒开那渐趋枯萎的杂草才发现它已布满裂痕,原来真正的干涸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。寒风呼啸而过,在窗外的荒地上掀起层层萧索。我用力跺了跺脚,要是下场雪就好了,要冷就冷个彻底。听说,我们周边的区域从昨夜就飘起了白色的雪花,今早怕是已铺满一地。

我不禁陷入沉思,上一个下大雪的日子,我穿得像个圆球,跋涉在没过膝盖的雪地上,分不清厚厚的积雪下哪里是平路哪里是沟壑,一脚踩空了摔翻在雪里,厚重的衣服加上僵硬的手脚竟使得我一时站不起来,在雪地里翻腾了好久……那场景想来多么好笑。

“给你!”一道清脆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,是小蔡,她把刚削好的一块苹果递了过来。被霜冻过的红富士布满糖心,咬上去甜脆清凉,我道了声谢接过咬了一口,哇,有一种小时候在大冬天吃冰棍的快感。

丝丝甜蜜驱散了周身的寒气,又似乎凝聚成了更为特别的清泉沁入心脾。是啊,再忙再累总有人和你一起面对,又有什么可苦恼自伤的呢?荒原一旦有了泉水,任是再干枯的茅草,藏在地底下的根也能悄悄地冒出脆嫩的芽,在冰雪消融之际探出头来吓人们一跳:呵,好家伙,你可真顽强!

我收拾了桌面,准备继续投入工作,管他春夏秋冬,自有它的妙趣,何不剪掉那些斑驳凌乱的枯草,重新在心上种上一些,待春天来临,这里定也是一片葱茏繁茂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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