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程传衡
“盈盈絮絮弱无根,素素清清洁是魂”。谁曾想,看似一冬无雪,雪骤然来了。那么突然,却又是静悄悄。不是小雪中雪,而是大雪暴雪,几年未曾见过的大暴雪。
这是正意义上的一场雪。住楼房的无须开门,透过阳台玻窗,便看到对面楼梯扶墙及楼层窗户上的雨蓬,雪积盈尺。那堆起的雪没有棱角,像是一堵堵软柔圆润、银光闪烁的绒丘。
雪,玉容无主,万絮狂飞,天地荡涤,乾坤尽白,迷漫了原野。山增高了,地加厚了,抹平了棱角与边线。沟坎、坡沿,屋顶、马路,所有凸显的物体都隐没了外表,连藏在旮旯里的垃圾,也一下变得那么干净、纯洁、白皑皑地幽静极了。那厚厚的雪,经车碾人踏化成薄冰,但它的根还仿佛在下面微微翕动。我寻思,世间一切仿佛都有情思,雪也不例外。她轻掠淡心,随寒摇曳。六瓣凄婉,寒冰跳跃。散落间似有声响,听得懂,那是她在歌唱,有澎湃的炽热,也有飘落的执着。
街上,“的士”犁出狼藉的车辙,行人烙着深深浅浅的足窝。有些店门迎雪开着,卖小吃颤抖的吆喝声,在寒风声中也未曾停歇。做了20多年包子生意的老板娘说,下雪天,冷锅冷灶,扫街的、上学的、上班的、还有老人,有好多都等着这热包子呢。越是下雪,生意就越不能停。瞅瞅那刚开锅的包子,再瞅瞅老板娘的笑脸,如似打雪仗的孩子,和给婴儿洗澡的母亲,是一样的怡情。人性的温暖,也像蒸笼里的包子一样,喧腾地直冒热气。看着这纷纷扬扬,浪漫多姿的雪,不由想起一则吟雪的趣谈:老翁看见雪天里乞讨者,佝偻身影蹒跚过市的情景,叹道:大雪飘飘赛鹅毛,老天降下杀人刀。商人说:大雪纷纷坠地;秀才接下说:都是皇家瑞气;地主笑道:再落三年何妨;樵夫听了肺都气炸,骂道:放你娘的臭屁。其实他们所说并无对错,只是人的境遇、角度不同。否则,文人何来附庸风雅,冬吟白雪诗呢?
雪是寒冷的标志,也是温暖的信使。街衢、巷道、车站及通往四方的道路,都布满了扫雪、铲冰、清障的人群。人们脱去冬装,扬帚挥锹,额沁汗水,道旁堆起一堆堆雪丘。一小队佩带“城管”臂章的姐妹花,手擎长竹在拍打枝头积雪。雪朵在长发悠悠飘拂中散落,面颊亦被映得彤红。人们将冰雪抛在身后,而心灵已抵达彼岸。也许,“很可爱的人”,非战争年代独有。只要做实事有益于老百姓,这顶桂冠也是不吝赐予的。
雪是雨的前身与精魂,清纯,轻盈,孤傲,让人不忍踩踏。脚下的雪,犹如飘忽的云,踩上去咯吱咯吱的脆响,疑是碎玉声,仿佛置身琼楼玉宇。瞥见脚下深深浅浅雪窝,方知仍在食人间烟火。
梅是冬天的请柬,梦里踏雪几回。在一块动迁的工地上,墙头伸出几枝裹雪的梅,有黄朵的腊梅,也有艳丽的红梅,绽放着无边的生意。这里本是临近城河的老街区,想是那家宅院的遗株,开发商不忍戕害而留了下来。许是天意怜香木,算是人间的迎春使者吧。
剪水作花飞的雪,她是春的信物,也是丰年征兆,更重要是它让人明白:人间有爱,便温暖不知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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